◎周星星  

《電影筆記》第六五五期(四月號)終於刊出斯洛維尼亞哲學家斯拉否˙紀傑克 (Slavoj Zizek) 的專訪;《電影筆記》是趁他來到巴黎跟法國哲學家阿藍˙巴底烏 (Alain Badiou) 一起召開研討會的時候,抓住他談了好幾個小時的電影跟哲學。

我們已簡介過紀傑克談《阿凡達》(Avatar, 2009) 的看法,但紀傑克一開始就把《電影筆記》嚇到發抖:

紀傑克:我要跟你們說一件超級祕密,然後我們就可以開始訪談:我沒看過《阿凡達》。

《電影筆記》:什麼?(紀傑克大笑,比勝利手勢。)

《電影筆記》:您寄文章給我們之前,應該要先跟我們講這件事吧!為什麼您沒看《阿凡達》呢?您有想要找機會看《阿凡達》的念頭嗎?

紀傑克說他是拉康 (Lacan) 學派的乖乖牌,而對拉康學派的人來說,「想法/觀念」(l'idee) 就已經很夠用了。紀傑克說他沒時間看電影,但保證一定會找機會看《阿凡達》,然後他會根據最典型的史達林式的傳統──《自我批評文集》(Elements d'autocritique) ──再寫另外一篇文章。他說他有一位朋友、研究拉康的理論家陶德˙麥高文 (Todd McGowan) 非常支持《阿凡達》。「有時,我就閱讀一些談論電影的文章,看到一些影片片段,我就會有一些想法。我其實怕看了整部影片,會破壞我剛生出來的想法。在想法跟現實之間,因為我也是黑格爾 (Hegel) 學派的乖乖牌,所以我會選擇想法。」紀傑克說他不是唯一這樣子做的人,他說有很多分析希區考克 (Hitchcock) 的文章都是粗略地描述個大概,但不是根據電影裡面的現實來寫。他說有時候的確就在沒先看過電影的情況下就寫文章了,例如他寫《天才雷普利》(The Talented Mr. Ripley by Anthony Minghella, 1999),寫完文章、後來才看到電影。

其實,紀傑克在開始前,就先翻了翻《電影筆記》以尼可拉斯˙凱吉 (Nicolas Cage) 為封面的那一期。他說:「伊娃˙曼德斯 (Eva Mendes) 真的很正,對不對?但我要跟你們說,如果我在美國這樣子說的話,我可能會立刻被判是『男性沙文主義』。她(伊娃˙曼德斯)的那種性感,有一種……該怎麼說?一種輕微的粗魯開放,一種讓人不快的粗魯感,是不是?」他說他在美國,在一場學術研討會上,有一位女人非常憤怒地站起來對他說:「把一個女人當作是性愛玩物 (objet sexuel),這真的很糟。」但紀傑克忍不住回答她說:「的確。但唯一一件更糟糕的事,就是沒被當成是性愛玩物!」然後,觀眾間爆出不滿的騷動!紀傑克說一九九二年南斯拉夫內戰時,他在美國談希區考克,但被一位聽眾質疑說他的家鄉在打仗,但他卻在這兒談希區考克。紀傑克抗議說:「這就是真正的種族主義!只有您自己可以談論希區考克,我就無權談論希區考克嗎?因為我就只能當一位被害者,擔任我自己的民族所承受的痛苦的發言人嗎?」紀傑克強調這就是典型的美國式種族主義,因為他其實是斯洛維尼亞人,而在當時,斯洛汶尼亞根本就沒有在打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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