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藝霞年代》展現數位典藏成果

特映座談會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地點:金車文藝中心 ( 台北市中山區南京東路二段1號3樓 )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與談人:影評人-貧窮男與《藝霞年代》導演-薛常慧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時間:2009年10月2日 (五) 晚上7:00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文字整理:黃元瑾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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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藝霞年代》導演薛常慧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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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評人-貧窮男

 

貧窮男:
非常感謝電影資料館與金車文藝中心舉辦這次活動,同時很感謝薛導演讓我們看到藝霞歌舞團的這個故事。今天大家都是第一次了解到這個團體,紀錄片拍攝了一個完整的過程。當年因為沒有這麼多的媒體,即使生活在當時知道藝霞的人,也沒有一個如本片般這麼完整的認知。另一個令人感動的原因除了藝霞歌舞團本身之外,就是表演藝術的特色。表演藝術有一種朝生暮死的特色,具有一種如同種樹完砍樹、生完小孩又殺小孩、寫完書又焚書的特殊性。它是經過很多創意的結合與努力的結果,但是這種結果又是沒有被演完就無意義的直接,戲演完佈景一拆便結束了,所以表演藝術更需要影像的保存。

而事實上台灣多數的表演藝術都未能有完整的影像保存。好在國家電影資料館從以前到現在,一直有在努力經營此類影像的數位化保存;讓我們今天能在這看到這樣的影片之外,還可以透過電資館的「數位典藏計畫」,很方便的找到過去很正規的影像。
另外我們也要非常感謝薛導演做了一個非常好、也非常重要的工作。這些表演藝術已經走入歷史了,如果不拍攝保存的話便會消失了。我問過薛導演,這次藝霞歌舞團登台是原本的表演計畫,還是為了本片特別做的登台,後來顯然是為了本片做的特別表演,這真是是功德一件啊!
接下來我先把時間交給薛導演,請她談一談《藝霞年代》的構想,以及怎麼會想要拍這個主題;等一下大家有問題也可以向導演提問,謝謝大家。

薛常慧:
先謝謝大家今天來觀賞《藝霞年代》。跟在座各位年輕人一樣,兩年前其實我在拍片之前, 是完全不認識藝霞歌舞團的,我真的是誤打誤撞碰到了國寶。我曾經向幫我們編譯台語稿的另一位導演抱怨,說為什麼前輩導演們不拍攝這麼重要的文化藝術。 他便笑著回說不是不拍,實在是這個題目太難拍了。這兩年期間讓身為門外漢的我,一下子就捲到一個很大的歷史漩渦裡,看到一個從來不認識的台灣。經過這個題目的洗禮,我發現台灣很多不同的面向的文化,很直得我們搶救與保存。所以我深感榮幸有機會可以拍攝這個題目,也讓我自己本身成長很多。因為藝霞歌舞團是一個純女性的歌舞團。同樣身為女性,我從團長83?拍到17高中生的過程中,在如此團員年齡廣範的範圍中,從大家的個性與生命經驗中,得到很多的啟蒙。

這個題目真的很龐大,連結的議題也很廣泛,使我們拍攝者也一直捲在這個大漩渦裡。今天特映的版本是二天前才剪接出來的,中間經過非常多的調整,包括從香港取得的八釐米的一批珍貴影片,也透過這個機會把它數位化,交給國家電影資料館託管。我們有一個很重要的心願,希望這些被放在家族中一段很重要的台灣歷史,能進到一個官方機構的收藏系統裡面,讓大家以後都能知道這段歷史。藝霞歌舞團真的是一個國寶級的團體,可惜她們碰到大時代背景變遷的衝擊。歌舞團延襲著日式的表演方式,卻不巧碰到歌舞團與脫衣舞連結的污名化時代,以至於她們精采的表演藝術文化,被當時視為禁忌、不被人談論的,也很罕見有相關的資料。這也是我們透過一步一步的探索與整理,才發現的有這麼多精采的內容。我個人很替這個團體感到不值,覺得台灣欠她們一個名份。我們希望透過推廣跟巡迴讓大家認識這個團體。

另外為什麼我們要把這次《藝霞年代》巡迴推向戲院,有二個重要任務:第一是因為藝霞歌舞團以前都是在戲院裡面表演,因此希望利用此機會,讓當年與現代的「霞女」團員們,在這個空間重新相逢,同時讓現在看電影的新生代,透過此管道知道這段歷史;第二個重要任務,是希望透過《藝霞年代》放映的票房,能夠籌措經費、完成舞作重建的奇蹟。去年我們做了半小時的舞作重建,但是礙於經費,我個人覺得愧對於她們。因為去年的場面,遠比當年絢爛華麗的浩大陣容來的遜色的多,執行起來也困難的多。因此希望藉由一人一張電影票的方式,能為大家與藝霞歌舞團,籌措出一場完整二小時的舞作表演。謝謝大家。

貧窮男:
我再補充一下,請大家猜猜看,當年台柱知名歌仔戲藝人小咪老師現在幾歲了?她已經62歲了,但是剛才片中身手還是非常的俐落。還有本片的旁白是由《艾草》影后潘麗麗小姐擔任,表現的也十分感人;我個人認為潘麗麗小姐這幾年重新出來最成功的演員之一。
不知道在座各位有沒有什問題?我們可以在為大家再補充一些資料。

薛常慧:
由於《藝霞年代》是經過一再修剪過才出來的版本,所以我很想聽一聽觀眾的意見。


觀眾1:
我在電視節目「冰火五重天」中看到過小咪老師,覺得她真的很帥,也因此才得知藝霞歌舞團。今天看過《藝霞年代》,才知道原來小咪老師年紀已經很大了,但是一點都不顯,身手還是很瀟灑。所以我個人認為以傳奇人物為主題的話,或許她也可以成為一個紀錄片主題。第二個特點是《藝霞年代》中,導演大量運用了一些紀錄片元素像訪談、影片、照片,更特別的是你又建構了一個讓現代少女們還原當時的舞蹈表演,新舊二代之間的一個互相輝映,在這一個大的紀錄片中 有此一小小架構,是滿特別的;再者全片你啟用潘麗麗小姐的台語旁白,比起國語更讓人備感親切。而且全片像是用歌曲來傳達整個時代似的,觀眾在現場聽得十分高興,彷彿回到當時、掉到那個記憶中,格外感動人。不過我個人比較好奇的部分,是在其中一段人物訪談時,片中大家都為成一圈,鏡頭一直走過來又走過去,不知道是不是導演特別的安排?另外想請問導演,是否對這樣一個文化團體、亦或是其它具較高知名度的文化團體,本身有一個批判的角度?因為在片尾你覺得藝霞歌舞團是一個國寶,但是在整個文化裡它是被冷落的。這會讓我聯想到導演是否對同樣時代發展出的其它文化團體,卻擁有很好的知名度與資源時, 會站在一個比較具批判意味的立場在片中討論。

薛常慧:
關於訪談的部分回答。其實我們拍片時,碰到的霞女與討論的過程中,就多達六、七十位。雖然舞團已解散,但她們感情都非常好,每年都會固定聚會。就像男生當兵一樣,雖然因為大家入團的時期不同,所以與同期感情較佳。但是透這次計畫發展出跨期的組合,使不同期的霞女互相認識。至於繞圈圈的訪問,基本上就是在她們的聚會場合中完成。透過分期的方式,讓同期的人聚在一起,聊她們當期的事;而其原始構想是,透過這種不同期的安排,把歌舞團發展的脈絡鋪陳出來。但是其中我們也發現到一個有趣的現象,早期的與後期的霞女們,面對鏡頭的態度也有些不同。譬如說,比較資深的前輩們,態度上比較謙虛,較為他人著想,會主動讓出訪問時間;後期者則比較活潑大方,常一開口就口若懸河的欲罷不能。那次的訪問,我們一整天都在聚會的建築裡面,做不同期的分梯訪問,從中看到世代發展的光譜,這種整理的過程,讓我感到很有意義。
至於分期的拍攝方式,是一來在本片想用一個團體的樣子的呈現方式,比較少個人的角色。除了一些比較強調的個人台柱介紹之外,事實上都注重在團體的介紹。 特別是用繞圈圈的方式,基本上就是安排不同期的來說明,所以我會用這樣一個拍攝方式。
而批判的部分,是因為拍攝題目的關係,所以在呈現上其實會因為接觸她們而略有感觸與激動的情緒。因為她們真的是一個在各方面都空前絕後的團體。包括當年創下票房奇蹟,甚至包括她們成團24年來,完全沒有拿過政府一毛補助,因為她們是一個家族力量的支持出來得一個大團體;我透過整理她們的資料,發現她們真的不是一個單獨的表演團體。而她們這24年間的發展,跟台灣整個變動處處息息相關。透過去看她們發展的過程,你完全能從中知道,台灣那時的轉折狀況。包括經濟政治的發展影響,甚至對表演藝術的一些衝擊、限制;她們為什麼會興盛、為什麼會因為經濟起飛後反而走入歷史,這些背景的因素讓我感到非常讚嘆。
在台灣一直以來藝術表演都是非常辛苦,我個人並沒有對其他團體有批判的意思。 但是我比較想要強調,因為在當時的時代背景,藝霞歌舞團跟歌仔戲是均分娛樂版圖。只是現在歌仔戲在傳承與扶持上,比較看得到建樹與成績。可惜另外一支在當時平分秋色的團體,在現在是完全消失的,所以我想在這部分我們或許可以多做一點努力 。這次我們希望藉由發動此計畫,延續藝霞的精神;藝霞歌舞團是一種非常民間化、與官方無瓜葛的團體,所以我們希望試著借由很小眾的號招、眾志成城的精神,動員大家推廣她們的文化。

貧窮男:
我再補充一下,其實歌仔戲在當時也是有分內派與外派。還有在電影與電視台還未出現以前,是屬於一種比較民間普遍的表演藝術的型態。但是其實藝霞歌舞團是比較特殊的,因為它出身非民間,反而像是日本寶塚歌舞團的在台灣的後代;我簡單為大家介紹一下寶塚歌舞團:該日本舞團在1913年成立。當時受明治維新之後影響,一切東西西化,人民開始追求西方的事物,當時普遍認為西方的精神事物是美好、創新、有趣的。寶塚成立時便趁此西化風潮,並以純女子團體為特色。歌舞團有以戲劇為主的音樂劇,與以歌舞為主的秀等表演;而劇中男性角色皆是由女子團員反串,與台灣藝霞不同的是,寶塚的團員反串者,便固定飾演男性角色,而其它團員便固定飾演女性角色。像目前活躍於日本電視電影圈的知名女演員黑木朣與天海祐希,皆是出身寶塚歌舞團。寶塚歌舞團著名的,還有其軍事化的紮實訓練。每年寶塚音樂舞導學校報考的人數眾多,但是篩選嚴謹,競爭更是激烈。不過順利完成學業者,而後在演藝之路便容易許多。由此可見寶塚在日本娛樂界還是有舉足輕重的地位。
相較於台灣藝霞歌舞團,大家不難在片中發現藝霞許多的制度、表演方式或技巧訓練、甚至美學觀念都有寶塚的影子。不過不同的是藝霞融合了許多東洋、西洋與本土的元素,呈現出較多元化的歌舞表演,成為逛受歡迎的關鍵。我個人認為藝霞歌舞團是有機會重出江湖的,但是而後的傳承與發展仍有待觀察。因為在台灣不同於在日本,每年有許多懷抱明星夢的少女們,皆熱烈的投身寶塚歌舞團。

其實我在看完也是今年女性影展閉幕片的《藝霞年代》後,便對本片產生許多疑問。譬如說先前也提到的、導演與團隊是從何發現該團體?因為該團在歷史洪流中已被遺忘,但是其它傳統藝術表演如各種歌仔戲、客家戲仍被保存傳承下來,為何獨缺藝霞歌舞團?所以我也很想知道,在座各位對《藝霞年代》一片有沒有其它好奇的地方或問題?


觀眾1:
我對團員們平常相處與婚姻狀況,以及歌舞團解散之後、她們面對新的後半場人生的狀況比較少知道?還有想請問薛導演,是否在寫劇本時,便決定安排年輕的新世代進入到紀錄片中?以及是否在一開始設定時,便決定用台語來闡述這個故事? 另外片中提到,當時藝霞不靠官方資助,便有極佳的收入;那團員們是否也因此有較佳的生活?另外片中一段剪接訪談,特別引起我的興趣。因為其中一位團員出身眷村的女孩子,在當時需要經過考試才得以入團,但是也因此整個歌舞團便成為一個不同族群融合的地方。我相信當你提出拍攝本片時,她們應該都很興奮與機動,但是她們現在的生活是否也幸福、美滿,也是觀眾很想知道的。

薛常慧:
團員們現在的生活其實差異還滿大的。有的在開餐廳,有的在做生意,有的還在娛樂界的便是在演歌仔戲;有的甚至去當瑜珈與國標舞老師。
至於當年雖然大家薪水跟一般人比起來是還不錯,但是大家因為結婚之後便離開舞團,走入家庭。因此我們後來拍片找到團員們時,她們大多十分樸實、像鄰家大姐姐一般,無法與她們登台時的丰姿綽約連想。這也難怪大多的團員,至今仍一直懷抱著當年的舞台夢。
至於在片中安排一群年輕女學生出現,是因為當年霞女們加入舞團時,也正是此花樣年齡。一開始拍攝《藝霞年代》時,我們便不希望用一個歷史手法,來平舖直敘這一段事情,希望加入歌舞片熱鬧的元素。因為藝霞歌舞團的規格,便是一團32人,我們也很幸運的找到15位霞女團員來做重做舞作。接著我便找了一群年紀與當年團員相彷的女學生,希望透過世代之間對話產生一些異想不到的火花。過程中團員們也透過此一安排,回想了很多當年的演藝、訓練、彼此之間的情誼,還有許許多多的故事等。其實我們團隊自己也有一個很好奇的命題:如果「台灣寶塚」藝霞歌舞團,可以存留至今,現今台灣年輕人對她們是否會有興趣?因此安排的這群年輕小朋友,剛好成為測試此一疑問的對象。先不論舞作表演內容的傳承,結果更令人驚豔的是,霞女團員們重作舞作時的敬業精神,完全在表演幕前呈現出來,讓大家深刻的感受到,這是我個人認為格外珍貴的。而且這些前輩們努力的精神,更促使了小朋友們的積極與不敢怠慢,讓本來停滯不前、令人驚疲力盡的排練,突然煥然一新。
關於台語旁白的部分,我其實一開始就只想到潘麗麗小姐;也因為較無法想像潘小姐在本片配國語的情景,所以間接促成了台語的使用。


觀眾1:
導演剛提到藝霞歌舞團的消失,是來自於整個劇場的萎縮,已經沒有夠大的空間、市場可容納那麼多的表演團體。但是如今像蔡明亮導演的電影《臉》,都可以在國家音樂廳上演,那大如國家戲院廳一般的場地,應該有足夠的空間可以提供給藝霞歌舞團,讓廣大的觀眾重新認識她們,而不只是透過有限的微小管道發聲。所以我認為藝霞歌舞團重新復出舞台,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。


觀眾2:
我要謝謝薛導演的《藝霞年代》,雖然它是發生在我出生之前的歷史。我很好奇片末最後那一場表演,片中台下觀眾的組成成員是什麼情況。

薛常慧:
其實那種安排,是我們為了重建當年藝霞表演場場爆滿的盛況而設計的。也因緣際會的在高雄育樂中心,找到了三十年來從未改建過的老舞台,才得以重建當年光景。觀眾席內其實是大家各自動員親朋好友前來參加,不敢對外宣傳張揚,為了怕出現,當年觀眾為了搶看表演混亂暴動場面,所以基本上都是霞女團員們周邊的人。不過我們還邀請了當初辦徵文活動時,踴躍參加的民眾與團員:原本預估約會有五百人出席,但是報名十分踴躍,現場出現約八百位觀眾之多。

貧窮男:
我再補充一點,影像其實有很多魅力。比方說像蔡明亮導演的《臉》,以及剛才在影片中出現的珍妮摩露。雖然她已經變成老太婆了,但是還是非常有魅力;大家腦海中的珍妮摩露,還一直都是《夏日之戀》中的那個美女,因此剛才觀眾會很訝異影像帶來的衝擊。可是在《藝霞年代》中的小咪老師,好像都一直沒老。可能是薛導演拍攝本片的時間點很剛好,要是在晚幾年,說不定大家身手已大不如前了。所以說本片的拍攝真的是一個因緣際會的狀況。
而剛才提出的許多的問題我也補充一下。其實我也很好奇像小咪老師是創團元老,那她真的在舞團待了24年嗎?如果真是如此,那後進的新團員,在長青台柱小咪老師的舞台上,是否有別的機會呢?

薛常慧:
藝霞在全盛時期是有創立二團的。二團成員訓練長達一年多,而且與一團並立,大家相處的時間也非常多。可惜後來遇到各種內憂外患,團中核心人物不幸相繼過世,又遇到戲院環境的萎縮,於是在團長王振玉先生過世後,舞團群龍無首只好無奈解散。其實王團長在過世之前一直有個很大器的心願,希望藝霞能跟寶塚一樣,創立自己的學院,傳承藝霞的藝術與精神給新一代的學子。可惜心願始終未能完成。所以去年我們重建舞作時,台上台下哭成一團,因為當初許多霞女們都因舞團的解散倍感遺憾;如今重現舞台,大家都說她們真的不敢相信,藝霞還會重新出現在她們的生活中。


觀眾3:
首先我想請問薛導演,你在剪輯的部分花了很多心血,使用了一些以前「非常國語」的紀錄風格,來對照潘麗麗的詮釋,我覺得非常有意思。配樂的部分,片中出許多當年的歌唱的影像來搭配音樂的部分。其中有大約二、三首歌一直重複出現;因為我想霞女們當年唱過的歌應該非常多,所以配樂時需要的種類曲目,應該十分多樣。我想請問是因為能找到的音樂部分有限,還是這是你別有用心的安排?

薛常慧:
這次不論重建舞作、還是拍攝《藝霞年代》,音樂都是一個非常大的負擔。因為當年是沒有版權,再加上團長王老師用歌非常大量,一隻舞可配上多達三、四首流行歌曲。所以現在我要重建時,必須一首一首去資查版權,而且一首歌就有四個版權-詞、曲、錄音、唱。雖然我們能使用藝霞本身錄製與演唱的版本,但是單詞與曲版權的協商,負擔還是很重。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是舞團中有「主角歌」的分別。譬如說片中的主旋律之一的「薔薇處處開」,便是小咪老師的專屬主題曲。所以當片中訪問另一位台柱淑芬老師時,便不適合使用這首歌。
舞團中其實存在著這種角色型塑的安排,而且其中一些行銷的手法。至今還直得我們觀摩學習的。她們這種明星的包裝手法,讓影迷有明確的情感投射對象,因此每位台住都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專屬打造。所以拍攝與重現時,我們必須尊重當年這種精心的規劃安排。譬如說我們找到的這15位原團員,並不是每一位都是當年的台柱,雖然其中有二位是當年主角,但是皆是同一劇的主要演員,未能找到其它劇的主角;在藝霞歌舞團中會嚴格要求,如果主角還在,是不合適越矩找他人代替的。我雖然沒有在影片中清楚說明此事,一方面是我們有版權的限制,一方面是因為她們有這樣的規劃,所以才呈現出這樣的結果。


貧窮男:
我還想問一下薛導演,「霞女」這個稱呼是以前就有了,還是這次拍片才開始有的稱謂?

薛常慧:
這是團員她們自己告知的。她們說以前大家都叫我們霞女,因為是取自於「霞藝」以及權女性的團體,而且還具有諧音的巧妙,我們覺得很好玩,所以後來也統一用這樣的稱號來稱呼她們。


觀眾4:
我想請問她們有沒一個很確定、完整,準備復出的計畫?像是舞台、編導製作團隊何時開始運作?準備何時開始演出等相關運作?

薛常慧:
這個事情門檻真的很高,有一定的困難度。去年作了一部分才發現,單單只是重建二小時的一個表演,所需經費遠是超出一個小小的工作室可以負擔的,必須倚賴票房收入是否到達最低的金額。這是必須的,因為表演一首三分鐘的歌,所需的服裝、背景佈置都是變化的,一切都是非常華麗盛大,且真材實料的,也當然也所費不貲。所以才會推動目前這個計畫,想辦法利用票房收入,一首一首重建舞作;但是要做到完整的表演,還是非常的困難,是必須號招所有的舊雨新知,來眾志成城的。這是一個很遙遠的夢想,包括團員也覺得顯得遙不可及。我之前跟小咪老師商量重建一事,但是發現即使舞蹈表演準備好,卻沒有一個人能來帶領統籌,以及籌備資金,讓我們都感到十分著急。而且當初的整個群體,包括團員、觀眾大部分現在都還在,還可以互相交換資訊、交叉求證,以便重建;但是萬一記得的人與記錄的元素都不在了,重建會變得更加困難重重。所以這次推廣活動真的是時間急迫,急需大家一起加入幫忙,促成重建此事。


觀眾5:
我是在「數位典藏」商業推廣資料中,知道《藝霞年代》與薛導演的。我記得導演當時曾跟電影資料館館長提到,家族現在都無力無心練這些表演,以及理會這些跟原來相關的器具收藏等問題,所以「數位典藏國家計畫」有沒有可能接手收藏。當時我聽到感到非常驚駭,今天看完《藝霞年代》後,難過更是加倍。剛才大家提到的蔡明亮導演,才剛在政大辦講座時,非常驕傲與興奮的告訴大家關於如何典藏一事。今天很高興看到薛導演,在本地完成了一個非常好、也非常重要的作品。但是一想到這些珍貴的歷史文化的人物、材料隨時有可能消失、無人收藏,讓人很擔憂。所以想問一下當初「數位典藏」計畫時,殷切詢問的導演,關於典藏一事是否有什麼改變?還有也想請問導演,稍早提到舞團的確切形式與當時的脫衣舞文化影響,藝霞在初成型時,是否是很吃力才建立起自己的形象?還是因為日本寶塚歌舞團在台灣的高知名度,使藝霞只需按照寶塚路線經營,便可打響名號、擺脫污名化影響?

薛常慧:
先解釋一下「數位典藏國家計畫」。藝霞的計畫會超越原本的拍攝範圍,完全是因為我們剛開始去團長家裡拜訪,得知團長過世前燒掉了三大布袋的東西,讓我備感惋惜痛心;我覺得當時她們也是心灰意冷了,所以才作出此舉。所以現有能取得的資料,我們便馬上去做最高級的數位典藏。這是一件非常迫切的事,是把這些珍貴資料,變成公共財的一個過程。譬如我們把取得的一段八釐米的影片,交給國家電影資料館收藏,進入一個官方典藏的系統。另外藝霞並沒有太多道具器物要收藏。因為她們每一期都有大量的表演及使用,所以道具大概約一、二年的時間,便破損必須銷毀,等新一期重新制作。只是藝霞在最後一期時,大家都沒有心理準備之下結束、解散,所以才留下團長心灰意冷,燒毀道具的憾事。


觀眾6:
覺得本片像一個偉大的工程,把一些過去的歷史重新呈現給我們。我想請問薛導演,大概花多少時間在收集這些素材,以及本片從收集、製作、拍攝、到剪接整個所費的時間是多少?第二點,我在整個故事的呈現上與電影前段,未看出後面將有新一代的年輕學子要重現舞作;故事中未點出讓觀眾對此有所期待的地方,不知這是否是導演刻意的安排?另外片末最後的引言的字幕是只有英文;因為全片皆有中英文對照的字幕,所以想請問這也是特別的安排嗎?

薛常慧:
對不起,被抓到瑕疵!因為這是二天前才剪接出來的版本,但是在戲院播放的版本,絕對會是完整的中英對照字幕。
至於未明確提到重現舞作一事,是因為我在一開始設定便決定要重現舞作,因此拍攝時一直不知道沒明確告知這個問題。直到進剪接室後,剪接師一直問這是在做什麼,才發現觀眾會產生這個疑問。不過剛大家看到的這個版本,是已經加入一些解釋的,雖然不是非常詳細。因為我認為要詳細解釋,必需得花較長的篇幅, 這會蓋過本片另外的重心,所以只用交錯的片段來簡單告知觀眾。
而關於收藏資料,我真的要非常感謝國家電影資料館的「數位典藏國家計畫」。因為要放這些資料影片前,我們是必須要去片庫一捲一捲的找、看或是在電腦上打關鍵字慢慢找,非常費工夫。所以真的要感謝國家電影資料館,大力支持這個計畫、跟我們合作。因為我們都覺得,藝霞歌舞團不單單只是一個表演團體,還包含了台灣一部分的時代背景,它所經歷的大世紀是非常重要的。因此記錄她們事件的資料影片,便自然成為台灣社會文化一個很重要的解釋之一。整理過程我花了很多時間,隨著新資料的出現,原始的單純的紀錄片企劃案也跟著變化、發展擴大。這也間接讓我決定要發展到更完整的二小時,從中去研究台灣的表演藝術界,探索裡面的元素、探索民俗舞蹈的發展等等各種有很多延展性的領域。

貧窮男:
我覺得這部片是數位典藏最好的一個示範,讓我們在這些影像數位化後,看更多的可能。
今天座談就先到這裡,謝謝大家的參與!

(完)

 

*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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