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周星星。

【編按:「閱覽室窗」專欄自本期起,除了既有的「導讀法國《電影筆記》」文章外,陸續新增本館閱覽室上架新碟、新書及國外其它重要電影雜誌的介紹,歡迎讀者給我們批評指教。】

 

本週介紹一部新上架的影音光碟《囧男孩》,推薦給電影資料館的會員。

《囧男孩》於二○○八年九月初上映,在此之前已經好久未見探討童年問題的純種台片了。「站在兒童的高度來看……」,像這樣的句子常出現在法國電影評論中,因為這不僅僅表示影片是從兒童的觀點來看他們身處的世界(例如法、日合資的影片《有紀和妮娜》(Yuki et Nina, 2009)),也同時意謂,攝影機是擺在兒童的高度、而非用成人的高度(用俯角來拍攝)來觀看他們所見的世界(視界)。《囧男孩》正是這樣的一部站在兒童的高度來看世界的影片

 

自從楚浮以處女作《四百擊》(Les Quatre Cents Coups, 1959) 驚人地感動了坎城影展的觀眾、感動到法國觀眾、全世界的觀眾,跟幾個世代的年輕觀眾後,「自傳」跟「童年」的模式、主題便無法再跟法國新浪潮劃分界線。就如當時的新浪潮志在對抗法國當時所謂的「優質電影」──但其實反而是僵化、按照公式編劇跟製片的電影──,而揭櫫寫實、反映時代、和自由的精神……等等這些新美學信念,類似的現象也開始在世界各地逐一出現。例如,一些年輕的台灣導演受中影(中央電影公司)提拔、賦予創作自由,「童年」、「青少年」、「自傳」等等新故事模式也匯聚成「台灣新電影」這個電影美學潮流。

 

必須要追溯這個脈絡,我們才能看得清楚:自新電影風潮過後、一九九○年代台灣電影的票房跟美學成就開始萎縮,《囧男孩》的題材跟關懷的確突出、值得書寫。相較於新世紀的台灣電影一味專注(異性戀跟同性戀的)「感情告白/背叛」跟零星地觸及恐怖、喜劇類型,《囧男孩》的編導楊雅喆更用心地把社會現象壓縮進童年的世界,讓兒童之間以及兒童跟大人之間處處充滿「信心」的考驗。的確,「信心」問題牽涉到的是信任(諾言)、負責(遵守或違背諾言)、忠貞/背叛的辯證、道德的辯證(有理或強詞奪理,是否羞愧或存有遺憾),這些《囧男孩》都觸及到了,並且是在一種很輕鬆的狀態下逐步地走到以上各個層面。

不過,《囧男孩》就像大多數影片一樣,往往有正反兩面的評價;但幸好不是極端化的評價。佳評者,視《囧男孩》為難得一見觸及童年的影片,尤其充滿奇幻跟天真的思維,很能讓觀眾遨遊在另外一個想像世界中。負評者認為《囧男孩》充斥不少刻意搞笑或劇情毫無關聯的片段,如果觀眾的「視界」頻率沒能和片中的囧男孩搭上線的話,就會覺得很不好笑、結構雜亂。

不能否認有一些觀眾看習慣美國好萊塢快節奏的商業片,再看《囧男孩》會心生不耐;但更要正視《囧男孩》的邏輯有青澀的尷尬:電影故意安插一些情境,讓成人編寫的對話在此童年世界中顯得突兀、奇異兼過份地早熟;結構上的缺陷等等,例如把《四百擊》拿來作比較,讓片中的囧男孩顯得沒有嚴重的「痛」或「憂慮」,也因此在敘事處理上略嫌失之細膩跟豐滿。筆者在該片上映之初即評論了《囧男孩》,有興趣的讀者,請連結周星星的部落格 參閱另一版本的《囧男孩》影評: http://blog.yam.com/jostar2/article/170315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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