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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《雞排英雄》夯到《陣頭》的行銷-范健祐訪談(上)

訪問、撰稿:老嘉華
錄影照相:葉聰利/圖片提供:傳影互動 
時間地點:2012年3月1日 本館電影教室

專訪范健祐先生

專訪范健祐先生

擔任製片工作多年的范健祐,電影圈內的人稱呼他范桑。很多觀眾以往也許沒有特別注意到他的名字,卻絕不會不知道由他負責製片與市場行銷的票房夯片:《雞排英雄》和《陣頭》。訪談的時候,他總是笑稱,談電影談到他這裡就會沾上銅臭味,事實上,應該說他透徹理解了電影市場的本質。范桑其實出身電影科班,留日時師事曾任東京大學校長的重量級文藝評論家、電影學者及影評人蓮實重彥*,回臺灣後又回到母校教書,一面擔任製片。

「我是世新畢業的,現在又在世新教書,我常跟學生講:你們的運氣最好。因為他們進學校時,剛好是《海角七號》、《冏男孩》、《一八九五》那一年,等於見證了這段歷史。其實,我也是幸運的,進世新時,剛好臺灣電影新浪潮興起,所以我們上課的教材,如不是《兒子的大玩偶》,就是《光陰的故事》。我遇到的一些恩師,像柯一正老師、萬仁老師,還有王童老師,那時都在世新電影科,所以,我就順著這個走過來,甚至在畢業後當兵前,都還在《策馬入林》、《惜別海岸》那邊工作,一直跟著老師。」

(演員)林雨宣

(演員)柯有倫

「從日本回來時,剛好《喜宴》得獎,但卻是臺灣電影不景氣的期間,就這樣沉寂了十年。前三年,我還是在做電影,《超級大國民》、《藍月》和《超級公民》,而我也藉由日本老師和同學的幫忙,將這三部片子介紹到東京影展。在這三年之後,我接了一些連續劇和公共電視。再來,就做了《詭絲》、《一八九五》,和《雞排英雄》;《陣頭》我做的是市場行銷。」「當完兵之後,就去日本念書。可是,那時候碰到一點麻煩,一方面因為我是九月去的,他們四月開學,學期時間接不上;另一方面,因為我填表的時候,把世新寫成專門學校,在日本專門學校不屬於正式教育,所以我不能插班大學三年級,要從一年級念起。這樣陰錯陽差,我多念一個經營管理的學位。我選的是市場學,寫的是角川。當時我大部分的同學寫一些大企業,我寫的是藝術的市場。大學畢業後,我遇到另一位恩師,就是我的指導教授蓮實重彥。那時候,侯孝賢導演剛拍出《悲情城市》,我的教授覺得臺灣雖然小,卻能夠出現侯孝賢、楊德昌這樣風格完全不同的導演很難得,而我跟這二位導演剛好有接觸,結果就很順利進入蓮實老師門下,再研究三年,念的是表象文化學。」

(演員)阿西(左)廖峻(右)

(演員)廖峻

談到接下《雞排英雄》和《陣頭》的契機,范健祐表示,他接片有自己的優先考量。

「我接片子,通常優先考慮和日本有關的影片。以我在日本求學的經驗,我覺得他們做學問很扎實,如果有八分的證據,只會講六分的話,他們不會講到滿,我覺得自己受到這方面的影響。所以,我希望接的電影跟日本有關係,或者需要用到我的日語能力,因為我比較可以對電影有更大幫助;另外我也比較了解日本人的習性,比較知道他們的溝通方式,而且我做田調也比較快。」

「再來,就是我的老師的電影。如果像柯一正導演、萬仁導演要拍電影,我一定義不容辭,因為沒有他們就沒有我。還有,我會考量這位導演的作品,如果合作過,就會比較好溝通,他也會知道我的優點在哪裡。假如沒有合作過,就還要去磨合;拍一部電影四十五天,沒辦法花太多時間去磨。」

(演員)柯有倫率領團員熱血環島

(演員)小鬼

訪談的這一天,《陣頭》的票房正好踩在三億的線上,眼看就要衝破三億,不過范健祐卻透露,當初很多人都不看好這部片子。他說:「其實當初《陣頭》第一次毛片剛剪出來的時候,大家看了都說,『啊,這大概沒希望了。』真的,那時候有幾位片商看過都這樣說。有些人甚至不看(毛片),他看了劇情、看了卡司,就覺得不行。而且,從初剪到final(定剪),有很多人提出各種意見,馮凱導演並沒有急躁,或者發脾氣,他一次又一次修剪,我真的覺得他很有耐心,他能夠接受別人的意見。導演拍攝時,都記著故事要有哭有笑,他把這些元素都確實拍進去了,所以後來不管怎麼剪,還是有戲可以修出來。」

「我接《陣頭》的時候,片子都快拍完了,我們開始想怎麼做行銷。整部片拍攝成本大約三千五百萬,行銷差不多花一千五百萬,後來算一算其實快兩千萬。我覺得媒體的力量很重要,《一八九五》和《雞排英雄》的時候是民視,《陣頭》是三立;只要我們去哪裡做QA(映後座談),票房破百萬、破千萬,一有什麼消息,跑馬燈就出現。電視台都是這樣,三立只要一打『《陣頭》破億』,其他台也會跟著出現這消息,這力量是非常大的。在臺灣,通常大家在家沒事的時候,電視都開著的,而且,前一個鐘頭的新聞和後一個鐘頭沒什麼差別,大家就在有意無意之間反覆的看。所以,電影在找金主時,如果能夠找到媒體的話,對影片宣傳的幫助是很大的。」… …(待續)

( 注:蓮實重彥 Hasumi Shigehiko ,日本重量級文藝評論家、電影學者及影評人,也是小說家。黑澤清、周防正行、鹽田明彥及青山真治等著名導演,都深受他的影響;東京大學在他力促下成立電影專門科系,他並於1997年至2001年間擔任東京大學校長。他曾以「俠客」形容侯孝賢導演的電影給人的印象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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