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坎城影展金棕櫚獎影片《永生樹》作曲家亞歷桑德˙戴普拉專訪

 

文/周星星

法國《電影筆記》第六六七期(二○一一年五月號)的封面,雖然是象徵坎城影展的棕櫚葉,不過這期比較有趣的文章是亞歷桑德˙戴普拉(Alexandre Desplat)的專訪,這位希臘裔法國籍作曲家不僅曾經譜寫《色˙戒》配樂,還曾經隨著《色˙戒》團隊來到台灣抱走一座金馬獎──最佳電影配樂。他也是今年坎城影展金棕櫚獎影片《永生樹》(The Tree of Life, 2011)的作曲家。

戴普拉在二十四歲就已經為法國影片 Ki lo sa ? (1985) 作配樂,之後他變成賈克˙歐迪亞(Jacques Audiard)的合作夥伴,所有歐迪亞的影片例如《唇語驚魂》(Sur mes levres, 2001)、《我心遺忘的節奏》(De battre mon coeur s'est arrete, 2005)、《大獄言家》(Un prophete, 2009)全都由戴普拉配樂。自從戴普拉譜寫了《靈異緣未了》(Birth, 2004)之後,好萊塢大大小小的製作都要找他作曲:《班傑明的奇幻旅程》(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, 2008)、《暮光之城:新月》(New Moon, 2009)……《哈利波特:死神的聖物Ⅰ》(Harry Potter and the Deathly Hallows : Part 1, 2010)及《哈利波特:死神的聖物Ⅱ》(Harry Potter and the Deathly Hallows : Part 2, 2011)比比皆是戴普拉作曲。

在談及《哈利波特:死神的聖物Ⅱ》的配樂錄音時,戴普拉說,他在倫敦的艾比路(Abbey Road)錄音室和倫敦交響樂團合作,簡直就是如魚得水。他在二月中看過一些本片的畫面,五月二十九日前一定要完成配樂錄音,因為《死神的聖物Ⅱ》全球檔期定在七月十三日(譯註:專訪時間是四月十七日)。「這就像我們買了一台法拉利,但只能在家附近開一開。而且,不只開一次,是開了五十次。」戴普拉如是說。

戴普拉同意《電影筆記》說,配樂一旦進到錄音室,就是被認可了。他說一旦作曲完成,一堆製片跟導演就會跑過來聽聽看,戴普拉只會即興地再加幾個音符;但基本上,配樂就被認可了,因為戴普拉會用機器事先編好曲子、模擬交響樂團,剩下要做的,就只是進錄音室,錄下樂團的演奏。

儘管如此,戴普拉還是要用鋼琴作曲,但那是開始的時候,例如他會用鋼琴彈一些和弦、旋律,用手抄下樂譜。但因為《死神的聖物Ⅱ》的版本一直在變,戴普拉沒時間手抄樂譜。戴普拉的秘訣是:看過第一版的剪接後,就開始以主題、氣氛來構思應該要用的樂風,或哪些角色、哪一場戲該使用那些樂器;然後用鍵盤樂器作曲,直接根據影像的時間碼(time code)來調整節奏,配樂就能夠和影像同步。

電腦在配樂上的運用讓音樂和影像同步的問題容易許多。在此之前,當戴普拉的作曲生涯剛起步時,除了彈鋼琴、用鉛筆記譜,還得用計時器。但是用鋼琴彈和絃,其效果跟交響樂團演奏的感覺完全不同。電子化之後,他就能夠直接用交響樂團演奏的方式彈給導演聽,還可以立即分析他們的反應。在還沒有錄影(video)和時間碼之前,作曲家會在樂譜上記下時間順序,方便大家知道什麼時候該作出什麼反應。以前在錄音室,指揮家面前會有好幾個大時鐘。戴普拉提到今天的約翰˙威廉斯(John Williams)——譯註:史蒂芬˙史匹柏唯一支持的作曲家——依舊在沒有影像的情況下指揮整個交響樂團,他還在使用計時器,「實在太強了!」

戴普拉說,他自始就一心只想做電影配樂,從未想過做別的工作,因為他一直都很瘋電影。「十八歲時,我從未想要遇到布列茲(Boulez),但我一直夢想認識柯波拉(Coppola)!後來我發現,我喜歡的電影導演,像史柯西斯(Scorsese)、波蘭斯基(Polanski)或休士頓(Huston),都使用真正的音樂,起用真正的交響樂團,而不是隨便裝飾用的東西。那是跟戲劇張力完全結合在一起,非常複雜的作曲。此外,還有個人品味喜歡多樣化,我個人的文化(出身)包含有希臘的、法國的、美國的(血統),我父母親什麼都聽,聽爵士樂、聽 Oum Kalsoum、聽希臘音樂、聽柴可夫斯基,所有這些都開啟我的心靈/精神變得寬廣,讓我絕不僅只遵循單一一種慾望、單一一種文化。電影,就是這種開放精神的最理想的藝術。其實我們能夠認得出某一位電影配樂作曲家的風格;但是,隨著導演和影片不同,作曲家的音樂其實是不斷地在改變的。就是這點吸引我投入這一門領域,因為,每一次我們都在變換(change)不一樣的世界(univers)。一個作曲家有點像是一位演員,永遠是同一人,但又永遠都不一樣。就是因為這樣,為電影作曲我永遠不會感到無聊。」

如果有位作曲家被戴普拉當作參考對象,那就是尼諾˙羅塔(Nino Rota),所有羅塔為費里尼(Fellini)、維斯康堤(Visconti)、柯波拉譜寫的配樂,都是戴普拉心儀的作品。此外,那些一起創造出新浪潮的法國作曲家,對戴普拉來說也很重要,像一九六○年代法國的喬治˙德勒呂(Georges Delerue)、安端˙杜阿梅(Antoine Duhamel)以及美國的伯納˙赫曼(Bernard Herrmann),他們都真正了解,音樂不應該只是伴隨動作而已,音樂也能夠變成戲劇張力的一個角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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