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第三屆鐵馬影展
《如果我必須死一千次》~重生的歷史詩歌
◎孫窮理(苦勞網秘書長) 透過演員的演出,「如」片的主調,有種「類戲劇」的趣味,其中適時地穿插藍博洲、林書揚的詮釋;歷史畫面、甚至布袋戲,娓娓道出被遺忘的往事,這一點,是相當成功的,而在這個基本敘事架構上,智利詩人聶魯達(Pablo Neruda)的《旗幟》、《亡者》、《讓那劈木工醒來吧》,加上吳朋奉的河洛語口白,把整段故事感染上史詩般的光暈,也撐起了如台共黨人、嘉南縱隊張志中這樣碩大無朋的身影。 能夠把歷史人物的細膩與時代輪轉的浩瀚化為流暢的節奏,展現說故事的人的功力。「我不是一個人,而是所有的人」自1950年代乍然而逝的左翼史觀與社會觀,卻又給與「如」片不同於英雄史詩的神性,從苗栗、彰化的田間,從簡吉、高草、張志中;從聶魯達的詩裡,彷彿傳來智利黑島的浪聲,時間和空間、族群和語言的界線消失,歷史於是走向人,提出一道嚴肅的考題,你的土地、你的身邊,曾經有過這些人、這些事,你的血液,與這些擴延著與流動著的事物結為一體,這裡,是世界,也是台灣,你如何看待? 解嚴後二十年,台灣主流社會,以好像「解嚴前並不存在」那樣地在對待我們的過去,於是,我們也像對待我們的過去那樣來對待我們的現在,也許「人類的歷史還沒有開始」,昨天和今天一樣,明天也是,那麼,我們又如何面對我們的未來呢? 我並不是為解決問題而來的。 「如」片最後的場景,張志中(他剛剛才在十分鐘前死去)和年輕的石聰金(五十分鐘前,他已經是八十三歲的健朗老人),並肩走在大安溪旁逃逸的泥巴路上,沒有躲避追捕的驚慌,卻有一種天地悠悠的孤寂;2007年,這裡困在政經權力者的獨裁下,工人運動依然在廠場與經濟鬥爭、缺乏群眾的侷限下,困守牢籠;與七十年前相比,反抗的力量,倒退到讓人不相信這是同一個島嶼;「如果我必須死一千次,我只願意死在那裡;如果我必須生一千次,我只願意生在那裡(我那小小寒冷的國家)」,聶魯達如此吟唱著,在黑島,也在大安溪畔。 (本文轉載自苦勞網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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